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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順

News and Events


翁順

博士研究生, 2007 – 2011
第一屆香港理工大學土木及環境工程學系研究學者校友會理事會秘書長
華中科技大學教授

 

離開香港整十年,比起當初理大的師兄師姐們,我總覺得自己還年輕,還想著等師兄師姐們回憶完了,我再清理清理記憶,拿起笨拙的筆。今天會長說讓我寫一篇黃埔街二三事,我才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老了,已經被叫了無數次的師姐了。既然是師姐了,那麽就厚著臉皮寫寫吧。

 

我一直視同香港是我的第二故鄉。初到香港就在hall的博彥堂住了三年,幾乎感受不到狹小空間的虐待,美美的生活著。就像蕭紅說的,那時我初次離家,經濟獨立,青春年少,無憂無慮,只覺得世界在面前打開,只等我一腳邁進去,便都是嶄新的,也必定是好的。記憶中R姐、L同學、P同學與我結成四人姐妹團,除了學校餐廳的兩餸之外,也經常在黃埔街覓食。路過一個個茶餐廳,櫥窗裡掛著油黃黃的白斬雞,烏亮亮的燒鴨燒鵝,紅彤彤的紅腸旁紮一束翠綠綠的蔥,邊上總有四十來歲的夥計,將金黃色的燒豬燒鴨燒鵝切得擦擦響。再走幾步就有燒賣、魚蛋、雞蛋仔的小吃,味道美美的,每一次路過都不會錯過。黃埔街的記憶就是我們開小灶的地方,即使不餓,也禁不住這街道的誘惑。離開香港十年了,我也經常在武漢尋覓那所謂的港式茶餐廳,哪怕老板吹噓的再正宗,我也找不到黃埔街那叉燒飯和燒賣魚蛋的味道。

 

大概是上帝打盹去了,享受了三年無憂無慮的生活之後,被從hall裡面轟出門,提著行李滿處找住的地方,也正是我正在準備寫博士論文的時候,學業壓力大了,找住房的壓力也大了,在黃埔街走了很多趟。中介大姐帶我看了很多個房子,一間間的天價鴿子籠,在我快要失去信心、中介大姐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住進了聯成大廈。也許是壓力大了,也許是年紀大了,黃埔街的叉燒和小吃被狹小的空間和亂亂的心情擠壓著,記憶甚少。心情不好的時候,我時常一個人走過黃埔街,去紅磡碼頭看天星小輪,紅磡這邊的海離星光大道很遠,海邊是靜謐的房子,少有遊客的熙攘。萬家燈火在海面投下萬千的光影,那光影碎成無數的星點,美到極致也亂在心頭,暢想著什麽時候能有一盞燈是為我點亮的。寫論文昏昏欲睡的時候,也會約Z妹一起去紅磡碼頭海邊跑步,沿著海一路跑到回廊的盡頭,氣喘籲籲,大汗淋淋,回來的路上在芝麻綠豆就著香甜的芝麻小丸子、楊枝甘露閒聊三言兩語,便也將一日裡學業的困擾,離家的孤獨,通通消解下去,只剩下回去鴿子籠憨憨睡一覺。

 

香港的日子伴隨著青春的甜美,也有苦澀,經歷了成長和挫折。時常回憶香港那最青春的五年,無憂無慮,沒有牽絆。一眨眼就是十年,如今的我,一家四口,只有忙碌沒有孤獨,經濟富足,也有餘力看更多的風景,卻十分想念香港那段孤獨、拮据和青春的日子。這十年,感謝導師給機會,我也時常再去香港,看到曾經的師長仍然勤勤懇懇的工作,師弟師妹們仍然在奮力拼搏,香港留給我的勤勉努力依然在,依稀也能看到當年的我。

 

寫回憶錄的規矩是圖文並茂,那麽好吧,來一張無憂無慮的hiking照,仔細想想應該是粉嶺蝴蝶山那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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