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業只求可以挑客
設計大師李永銓毋懼九死一生
李永銓在設計界赫赫有名,有人喻他為最有影響力的平面設計大師,也有人尊他為「品牌醫生」,事實上,他的設計能令甜品集團業務有逾億的增長,使本來暮氣沉沉的內衣品牌回復朝氣,亦令售價千多元的手錶品牌升價十倍仍然深受市場追捧……談到他的創業經,他為理大企業家準備的可是「驚心動魄」的兩章:《九死一生》和《殺人紅地毯》。
如果你不懂表達自己,又不懂游說別人,無論有多澎湃的創意,也不會輕易成為優秀的設計師。李永銓(洋名 Tommy)在理大修讀設計時因擔任學生會主席的關係,經常要與不同界別的人士打交道,故練就一身良好的溝通功力。而他擔任學生會主席只是為了服務大家,並不計較付出和收穫,只求全力以赴,這也成為了他走上職場後的兩大「裝備」,讓他自然而然地成為了老闆的寵兒。
「老闆見我三更半夜還在公司工作,帶著睡袋上班,哪有不喜歡這種員工之理?」Tommy 說:「在人生中,大部分人都在追求『結果』,而我只是著重過程。其實結果就只有那麼一點點,過程可是很長的,如果相信過程是美好的話,就算結果令人失望,也可以大有得著;反之,執著追求結果,最後卻往往有很多不能預計的可能性。這概念其實放諸哪個方面皆準,例如感情生活、工作、事情、朋友和興趣等。儘管參與的球賽最終是輸了,但過程中很是精采的話,那麼,輸了又怎樣?又如果在過程中發生了很多醜陋的事情,最後縱然贏了,那又如何?」
他相信「好事會自然來」,相信在過程中能有如沐春風的感受,其結果總不會壞得去哪裡。在昔日受僱的生涯中,他也不喜歡計算結果,工作時百分百的付出、投入,還有享受。至於何以創業,其實僅是為了爭取丁點的「自由」。
「從來沒有一份工作令我覺得沉悶、覺得煩厭、覺得非要離開不可。只是到了某個階段,覺得另一份工作能給我新的體驗和挑戰,才會轉過去。」Tommy 說:「老闆給我絕大的創作空間和自由度,可說是高達百分之九十,唯一一點我不能做到的,就是挑客。」
要掌控這僅餘的百分之十,唯有自己當老闆。因此,他創業並非為賺更多錢,也非有更大的野心和目標,而只是為了有挑客的自主權。」
自此,他「挑客」的原則一直沒有動搖,就算是創業之初渴求新客戶的支持,他也不曾讓生活凌駕其原則。究其原因,可能是他從不懼怕失敗。
「大前研一(日本著名管理學家及經濟評論家)和柳井正(創辦優衣庫的企業家)的對談中有一節很是精采。柳井正說,任何的創業俱是九死一生的。那就是說成功率是很低的,這是事實。」
Tommy 對成功與失敗,只以平常心看待。他較看重的,反而是面對困難的勇氣。「成功往往需要經過失敗或困難。就如人們身體好,是因為免疫能力好。何以免疫能力比人強?那是因為生過病。每天都可以有困難的時候,問題不是要面對多少困難,而是面對的時候,你有多大的勇氣!」
「開公司其實不過是人生中的一件小事,但對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來說,什麼事情都可能是天大的事情。輸了,他會覺得很痛苦,然而,任何事情也不是必然的,也不可能是穩贏的。須明白地球不會因為你一個人的問題而停頓,倘若放開胸懷,你就能從中吸收經驗,然後深深吸一口氣,勇敢地走下去。」Tommy 淡然一笑說:「當然,我是活到這個年紀,頭髮也白了,才懂得這樣想,就是因為年輕時曾經執著,才會明白箇中意義。記得當年合約簽不成,要死要活的,兩星期睡不好,誓要把客戶搶回來……但有時候搶了回來又怎樣?那個客戶可能是糟糕透頂的!」
因此,Tommy 忠告創業者須接受一個事實:「創業可能會失敗,九死一生,並不一定能成功的。若接受了這個看法,就不會怕沒面子,而且,既說是九死一生,你還有機會回頭,就更加可以放開懷抱地走這條路,不需如履薄冰似的。」
Tommy 認為如能為『賽事』作好失敗的準備,下場時就只管一心一意拼盡全力好了。他當日考車牌的經驗,就不失是個好例子──第一次考駕照的時候,考生們總難免有點緊張,他也不能例外,當考官叫他轉左,他竟然轉了右。考官倒不客氣地揶揄:「你是聾子,還是不懂分左右呢?」他瞥見考官給了一個不知是大剔還是小剔,心知不妙,反正勝算打了折扣,他倒因此放開懷抱,以豁了出去的心情瀟瀟灑灑地繼續開車,最後反而是讓他過了關。
「正因為知道輸的機率是九成,放開懷抱反是好事。環境會對成功有所影響,但最大的關卡還在於自己。」他說:「人不一定生下來就要當老闆的,今天坐計程車,不代表明天不會坐地鐵;今天創業,不代表明天不會打工,有這樣的心態,你就不會有後顧之憂了。只要不害怕失敗,其實每一次的失敗都會令人有所收穫。不必把失敗這個字看得那麼負面。」
昂然走上紅地毯,當然值得令人羨慕。但 Tommy 並不以為然,他指那可能是一條「殺人紅地毯」!
「當人們在最低潮、最困難的時候,往往會有一張紅地毯出現!」他說:「在每一次崩壞、挫敗之前,面前就會出現誘惑,把你吸引過去,而人們也很自然地朝那紅地毯走過去,結果就是送死!騙徒們更一定會用紅地毯來誘騙你,所以,每一次見到有一張誘人的紅地毯在面前時,你必須睜開眼看清楚,自問一句:會有這麼好嗎?」
回顧從前,Tommy 自言一見到紅地毯出現面前,他必會退後一步,回心仔細思量。因他明白逆境求生才更重要,雖云創業是九死一生,但因為一時逆境而踏上一張能令人身敗名裂的紅地毯,就會連那「一生」的機會都沒了!